在韩国735km高的白头大干山脊线远足的过程中,我来到了智异山国家公园的一个住处。这些住处经常有很多人,会有多达200名其他远足者挤在你旁边睡觉。到了晚上,可想而知,这个地方充满着杂乱的鼾声,如果你忘了带上耳塞,那么在漆黑的夜晚你可能有幸听到某个身体不适的远足者因腿部剧烈抽筋而发出的尖叫声。你躺在黑暗中,受到惊吓,你会听到抽筋的远足者快速从他的床位起身,然后他的头撞到支撑屋顶的低悬的木质硬横梁上,紧接着是痛苦的呻吟声替代了尖叫声。你强忍着不笑出声,其他200人也都在这山间的夜晚一起窃笑。最后一幕是听到忍受疼痛的远足者跌坐到地板上另一个远足者的身上,从而导致出一连串的痉挛和咒骂,使这个夜间住处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

如果不在山脊上睡觉,你也可以住在民宿里。然而,若在漆黑的夜晚时到达,要躲过农场狗的叫嚣警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敲某间村屋的门,然后猜想屋主在这个时间可能会有的反应,这是……可以预料的。门开了,你会看到,当韩国屋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苍白、蓬头垢面的人时几乎被吓死。未等你开口说话,门突然砰地关上。在向屋主保证你不是一个从山里出来的苍白的鬼之后,他慢慢将门打开,从门缝里直勾勾地看着你,你露出微笑,发出轻微的笑声。屋主同意留宿你之后,你很快就会受到韩国式的殷勤招待,迎接你的是笑声和啤酒,狗则会回去睡觉。

一天晚上,我睡在乡村公路旁村口大树下的大板凳上。早上5点半左右,我正蜷缩在我的睡袋里, 隐约听到一群老妇人的争论声。她们还没有发现我,当我将头伸出我的睡袋时,我果然看到四位老妇人坐在我对面的公交车站旁。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但她们的争论变得更加激烈了。我希望公交车快点来,把这些不同意见载到别的地方去……然后我又一想,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公交车怎么会这么早就发车呢?这么一想我就清醒了!我决定自己来制止这场争论。我在睡袋内大声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滚了几下。我听到这些老妇人突然停止了争论,接下来一片沉寂。我慢慢拉开睡袋的拉链,然后站起来,身上只穿着内衣,缓慢而稳健地将我6英尺多的身架伸展入空中。坐在那的四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平静地确认他们看到的东西。我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她们,挠着我的下半身。这四个老妇人安静地坐在那,其中一人用起了她的双语技能,用相当可疑的方式说:“喂?”

意识到一大清早出现这种欢闹,其他三位大笑起来,几乎赤裸的我也笑了起来。争论停了下来,一辆空的公交车来了。公交车司机看到这一场景,也大笑了起来。咯咯笑的老妇人们忘了她们之前的争论上了公交车,我们相互挥手道别,各自开始了我们在韩国山中的难忘生活。

Roger Allan Shepherd(45岁)就职于新西兰警察厅,他完成了纵贯白头大干这项连韩国人也感到困难的登山活动。从2007年9月开始,历时3个月,风餐露宿,从智异山山脚一直走到雪岳山的山脚,纵穿了整条白头大干,全程750公里。问他这样做的理由,答案十分简单,他说他喜欢韩国的山。用他的话来形容,“韩国的山完全可以与电影《指环王》中亮相的新西兰的汤加里罗山相媲美”。他将在智异山山脚经历过的故事寄给了我们,在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片段中,蕴含着韩国的大自然与韩国人的生活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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